知青 资料图
□仇荣亚
那时,我们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。遇见她,是在宝泉岭召开的“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”上。她俏丽而健美,眼睛透彻如水,嘴唇红润。我们第一次约会,是在场部后面的小山坡。皓月当空,繁星闪烁,我们坐在积雪的山坡上,谈理想、愿望和爱好,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。第二次约会,是在一个风雪之夜,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,聊着,说得最多的是对文学的爱好和对梅花的喜爱。
后来,我只要得知她去了场部,也会借会计工作之便赶到场部。见了面,装着偶然遇到,相互会意一笑,到晚上才能见面。我和她的相处,只有短短的两年零3个月。虽然,那还只是一种朦胧和纯真的情谊,但那段时光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快乐、最甜美的日子。1971年初,我要离开黑土地去当兵了。我离开农场时,她陪我等车。她没说话,我也沉默。远远望着车快到了,她从军挎包中拿出一封信塞到我口袋。她眼中闪烁着泪花,轻声问:“还会再回来吗?”我没有回答,因为我也不知将来会怎么样。我突然很想抱抱她,但是我没有。车开了,我打开信封,白色信笺上面画着几朵梅花,花丛中抄录着一首小诗: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,若为“革命”故,二者皆可抛。同时,还有她的一张小照片。我的眼睛模糊了……
我在部队5年,她的来信积成厚厚一叠,慰藉着我的心灵。然而,在转业去向问题上,我十分两难。也许是因为家中的实际情况,也许是我被北大荒的寒冷冻怕了,那一刻我畏缩了。我没再回到北大荒,没再回到她的身旁。岁月无情流逝,也不知从哪天起,我时常会感到无限的孤独。每当我翻看她往日的书信,那朵朵梅花似乎在我眼前慢慢绽放,散发幽香。
本文摘自《北大荒知青网》